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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汉五位抗战老战士代表重温热血抗战

2015-09-06 武汉文明网 字号:[][][]  转发


  9月5日,在武汉纪念抗战胜利70周年集会上,彭其光、孙维理、王进昌、邓德春、宋培华等5位抗战老战士代表重温了当年那热血抗战的难忘岁月。

  加入敢死队打下鬼子炮楼

  八路军老兵 宋培华

  抗战电影《鸡毛信》中,有个12岁的儿童团团长海娃,专门为民兵和八路军传递紧急信件“鸡毛信”,令观众印象深刻。抗战老兵宋培华,就是海娃的真实原型。

  1926年,宋培华出生于山东蓬莱一个贫苦的家庭,父亲早逝,母亲带着他和弟弟艰难度日,12岁时他为了帮母亲照看弟弟,在地主家做起了长工。13岁那年,在同乡的引荐下,他在蓬莱安乡店加入地下党,当起了小小交通员。回忆刚参军时的情况,宋培华说,为了隐藏身份,当时的区长给他改了名字——曹德,这个名字一直用到1945年。

  宋培华还记得初当交通员时,他主要的任务是给根据地(栖霞牙山)送鸡毛信。那时年纪小,穿着破棉袄。条件艰苦,一件棉袄4个人轮流穿,冬天往棉袄里絮些棉花,夏天就把棉袄里的棉花掏出来,当夹袄穿。

  鸡毛信,一般就藏在棉袄里、帽子里、鞋里、袜子里等比较隐蔽的地方,用放羊、赶驴作掩护,有时也把鸡毛信藏在粪篓子里,用铁锨扛着作掩护。路上见有日本兵,就赶紧跑开。

  15岁时,当了两年交通员的宋培华被挑选加入独立营,主要任务是用马驮运枪支弹药。

  宋老还清楚地记得,“驮回的炸药不能马上用,需要一包包拆开,放在老百姓的炕上烤软。然后才能装入火药桶,放入雷管、导火索,制成炸药供部队使用。”

  一次,因为炸药烤得太热发生爆炸,他和战友还险些被炸。

  1945年,宋培华所在的部队攻打龙口炮楼。第一天攻打失败伤亡惨重。部队成立敢死队。他毅然决然加入了敢死队。第二天,龙口炮楼被攻下,他也因此立了功。没过多久就入了党。

  谈及当年的部队生活,宋培华说,当时部队缺粮严重,所有的战士都是靠槐树花、榆树根、花生壳等果腹,吃完后每个人都无法排便,当时也没有肥皂,都是用锅灶里面的草灰和开水混合后,然后放在篮子里沉淀,用沉淀物帮助排便。有时,也能用上老乡送的猪大油帮助排便。这种抗战时期的艰苦,现代人是无法体会的。  

  新四军老兵 孙维理

  新四军老兵孙维理,曾担任新四军第五师15旅43团青年干事,1925年出生于河南省信阳县北王岗。1938年,信阳沦陷,父亲带着全家逃难至陡沟镇,此后在镇上教书的父亲结识了一位名叫闵兰俊的新四军团长。

  一天,父亲郑重地将女儿孙维理托付给闵兰俊,希望他能带女儿从军,为国效力。就这样,16岁的孙维理走上了抗日救国的道路。

  1941年3月,孙维理在鄂豫边区洪山公学学习了几个月后,被分配到了李先念指挥下的新四军第五师15旅43团,任青年干事后转为民运干事,在天门、汉川、沔阳一带活动,负责组织群众为前线部队抬运伤员,筹集钱粮,也经常参与战斗。

  日寇、伪军对敌后抗日根据地进行疯狂大“扫荡”。孙老回忆,日军每隔两三天就会带着伪军进行扫荡,烧杀抢掠无恶不作。1938年武汉沦陷,日寇的铁蹄踏向武汉周边村镇。

  1941年,新四军第五师决定消灭驻守侏儒山一带的汪步青部以及驻守胡家台的日军。孙老所在部队驻守的侏儒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1941年12月,负责此战主攻的15旅通过开展政治攻势,成功策反伪军部分军官,并取得汪步青哨岗口令,成功奇袭侏儒山。

  这次战斗不费一枪一弹拿下汪部第3团团部,俘伪团长小老婆及官兵100余人。“十几分钟就解决战斗了,我们无一例伤亡。”之后,15旅优待战俘,并将他们悉数放回。

  1942年1月,李先念调13旅配合15旅一举打下侏儒山,彻底消灭了汪步青的部队。就在13旅返回防区胡家台宿营时,遭到驻守日军、伪军的猛烈攻击。晚上9点,13旅38团9连摸黑进村负责主攻任务,据守民房的伪军在新四军的猛攻下大部被击毙,日军也被围困在祠堂内。日军装备精良,且有祠堂作为掩体,新四军就采取火攻拿下战斗。孙老说:“当时就把茅棚里的柴草点着了扔进祠堂,鬼子的指挥官就跑出来,跟我们肉搏。”

  胡家台战役一直打到第二天早上9点。得知日本大部队要来增援,部队主动撤出战斗了。这一仗共打死日军百人,解放民夫80余人。(晨报7月22日曾报道)

  投笔从戎赴国难

  新四军老兵 彭其光

  1938年,彭其光在汉口高小毕业。当时兵荒马乱,求学心切的他回到汉川乡下读私塾。1938年武汉沦陷后,家乡汉川刘家湾也受到日军侵扰,彭其光和几个同学不愿当亡国奴,1939年,悄然离家到天汉(天门汉川)地区汈汊湖加入新四军15旅45团,投入抗战。

  当时,部队所处的环境复杂艰险。武汉周边是日军兵力密度最大的地方,加上还有伪军和汉奸、土匪武装,不少战友在战斗中牺牲。

  1942年秋,45团调至大悟山一带布防。当年冬季,日寇及伪军一万多人,采用“铁壁合围”战术逼近大悟山,试图摧毁大悟山新四军五师根据地。

  五师领导决定大部队迅速撤离,只留45团一个营、不到千人的部队驻守原地,牵制敌人。敌众我寡,一场恶战不可避免。虽然所有人感觉凶多吉少,但没有一个人退却。日寇进山时,与新四军相隔只有一条5米宽的水沟,当时天黑,树林茂密,敌人没有察觉。没有粮食,彭其光和战友们饿了只能啃草。在被围困的第三天,终于成功突围,且无一人伤亡。

  1944年抗大毕业后,彭其光被分配到黄冈、浠水、罗田、麻城中心县指挥部任政治处组织干事。彭老回忆,1945年8月15日,日本天皇宣布无条件投降。但残余日寇拒绝投降,抗战依然残酷。当年10月底,部队攻打黄陂县城,城内日军不愿缴械投降。部队到达黄陂县城时,已是黄昏,因对当地地形不了解,误入日军埋伏。一位副排长冲上山头喊话,要求敌人投降,却被敌人从掩体射出的子弹击中而牺牲,将他抬下山安葬时,鲜血染红了彭其光的军衣。

  “几乎每天都跟鬼子干一场”

  新四军老兵 王进昌

  90岁的王进昌是河南舞阳人,1944年参加革命,曾为新四军五师警通连战士、机枪手。

  王老回忆,当年鬼子三天两头到我们村扫荡,抢牛抢羊。老百姓家里的东西都被抢光了,实在活不下去了。这个时候,新四军来到村里,说是专门打鬼子的队伍。村里的好几个青年报名参加了军。那时王老18岁,血气方刚,为了当新四军还专门走了一下“后门”,找到住在隔壁的“连长”,报名参了军。

  参加部队后,先是训练半年,没有枪,每个人就找根棍子,用刀刻几个印子代替。

  1945年春节过后王进昌正式编入连队,才有了第一支枪——汉阳造,就是汉阳兵工厂生产的步枪,这可是支好枪。当时装备差,部队里的枪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套筒子、水鸭子、中正式、三八式、捷克式,有的打得响,有的打不响。有支能打响的汉阳造,就相当不错了。

  “那时候,湖北、河南大部分城镇都沦陷了,新四军的主要任务是配合正面迎敌的主力部队,在敌后打击、牵制、搔扰日军。

  敌众我寡,武器又差,正面干吃亏,我们就跟鬼子打游击战。白天进山休息,晚上下山,扒铁路,炸碉堡,打鬼子。鬼子出来扫荡,就在半路打阻击,我们几乎每天都要跟鬼子干一场。”王老说。

  看到鬼子,就想着跟他们拼命

  新四军老兵 邓德春

  86岁的新四军老战士邓德春的老家在河南信阳北50多公里的邓岗村。1942年日本鬼子冲进村里杀人,他的大哥邓德海、三哥邓德江被鬼子当场杀死,两个叔叔被鬼子抓去,以通敌通匪罪杀害了。父母也因为伤心过度,没多久先后去世了。他和二哥卖地买棺材葬了两老,家里没法活了,从军是他唯一的出路,他决定投奔新四军。

  进了部队经过一段时间的行军打仗,邓老被调到新四军第五师信南指挥部,淮南支队河南挺进三团当司号员,在战场上吹冲锋号,跟鬼子干。

  “记得第一次上战场,我好害怕。听到周围震耳欲聋的枪炮声,我双腿抖得厉害,根本站不起来。班长看到后,冲我大吼‘胖子,起来,跟我一起冲!’我听到后一激灵,猛地站起来跟他冲上去。打过几仗后,我再不害怕了。”邓老说。

  邓老回忆,那时部队穷得很,一个战士只发两三发子弹,枪也不行,跟日本鬼子打,很吃亏。有一次,部队打正阳县李辛店,鬼子出动大炮,邓老他们久攻不下,准备撤退时身后突然冲过来三个日本骑兵,对方仗着马快刀利,上来一连砍翻了我军三四个战士,但邓老他们没一个人后退,大家都冲上去跟鬼子拼了。

  “鬼子兵训练有素,武器好,确实厉害。可是,他们杀了我们的亲人,在战场上,战士们一看到鬼子,眼睛就红了,什么也不怕了,就想着跟他们拼命。”邓老说。“那时,我们整天行军打仗,经常一晚上换两三个地方宿营,走几十上百里路,还专捡那种鸡不叫、狗不咬的小路走。我们穿山越岭,跨江渡河,大冬天,跑得一身黑汗水流的,遇到冰河,也要跳进去,趟到对岸。那河水,真是冰冷刺骨,我们每个人都有关节炎。那种苦,苦得没法形容。打仗就有牺牲,周围的战友一批一批倒下,眼泪都哭干了,我没想到我能活到现在。”(武汉晨报 记者朱凯 严珏 通讯员熊欢)